家暴--社會壓縮進家庭壓力的爆點

 **主角:靜靜**

  靜靜是一位三年級的小女生。

  **主角:阿火**

  靜靜的爸爸。

  **主角:米薌老師**

  靜靜學校的專輔老師。

靜靜是三年級被父親(阿火)家暴的小女孩,導師先發現孩子身上的傷,告知輔導組長,組長將孩子請到輔導處,檢查孩子身上的傷痕、通報、告知專輔以及學校社工。設定上面專輔主要以輔導孩子為主,學校社工則是去接觸家長,因為家暴個案,同時會有另外處理家暴的社工介入。

阿火在接到組長的電話時,暴怒並且大罵組長、學校,我是先約談了個案母親,發現這個家庭很特別,阿火是包商,由於景氣不佳,案量減少有更多自彈性調配的時間,因此阿火花很多時間照顧孩子,包含煮飯、叫孩子起床以及督促完成作業,而家暴通常發生在早上,媽媽上班前,個案賴床並且口氣不佳,阿火暴怒下會大聲吼罵孩子,靜靜則一直哭。

阿火預期吼罵後:靜靜會盡快完成早餐與上學的動作,但,這些沒有發生,靜靜的哭,使得阿火更加生氣(生氣裡面當然還帶著自己的挫折),接著就是打孩子,母親(是虔誠基督徒)在這種情況會通知導師:靜靜今天可能會遲到,將問題給了老師,然後自己去上班。通常這樣的處理,孩子在被阿火打一頓之後,阿火會把孩子送到學校上學。

約談母親的過程,感覺母親很努力要維繫這個婚姻與家庭,雖然對阿火的做法不認同,但可以理解阿火愛孩子的心,雖然夫妻也尋求過教會的幫助,但,經過協助之後,阿火是選擇離開原來教會。米薌老師在女性、妻子、母親的三個角色上,一定程度能體會母親的無助。

這天,導師再度接到母親的電話,學校可預期孩子正在家裡,有可能正在發生家暴事件,聯繫學校社工要去家訪,邀請我陪同一起去,父親沒有拒絕,但,並不友善,我們進公寓後聽到孩子哭泣,父親還是很生氣罵早上孩子賴床,我看到父親幫孩子將書包、雨衣及早餐準備好放在餐椅上,對父親說:”爸爸真得很關心孩子,一早起來叫孩子還幫孩子把一切都準備好。”父親當下口氣軟了,開始對我們抱怨孩子,我安撫一下父親,進房間看到躲在書桌下哭泣的孩子,這裡標準一般輔導過程就省略了,跟社工把孩子帶到學校上課。主任(男)跟父親有一次父親間的對話,同時社工也讓父親接受心理諮商。

後記:

後來社工有跟我討論那次家訪的經驗,父親大概是在那次家訪以及主任的對話中,體驗到學校不是責怪、批判他,而是理解跟體諒他。這大概是一個比較成功的經驗,而這經驗的背後,其實是帶著跟公娼白蘭以及她的男友相處的經驗,是那樣一個原先憤怒:白蘭被男友佔便宜的立場,到雖然氣憤,但也可以知道,其實,她男友也是一個底層受壓迫、尋找生路的人

這其實對助人工作者很不容易,是經驗了陪伴白蘭的過程,得到一些學習以及衝擊。

所謂的弱弱相殘,因為生活的辛苦與不易,因為各種過去以及正在經驗的痛苦, 多面夾擊的互相擠壓,裡面當然不能只有理解,公義與價值判斷是必須存在的。只是,使用公義與判斷,並不能更好推進對靜靜、對靜母、對阿火、對這個不容易的家庭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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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意。那麼,該如何期待公義與價值,有一天可能推進弱弱相殘的世界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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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更該討論的是:公義與價值是誰的?或者更精確說:公義與價值的內涵是甚麼?
在多年後得知公娼白蘭,離世前由日日春照顧,離世前她男友種種對待,當時,憤慨的情緒應該是米薌的公義與價值吧!
如同靜靜的父親,做為一個丈夫,在夫妻之間對於妻子的壓迫,屬於性別的、經濟的…同樣會令人憤慨,但,如果只是懷抱著公義與價值,去指摘、控訴阿火,對於靜靜家庭中的每一個人,似乎起不到改變的作用。

在這故事中,米薌只是看到了阿火對於靜靜的細心照顧,阿火被看見"對於女兒的關愛",對阿火而言,可能是在已經很困難的情境下,能有來自他者的理解與看見。

正是這種解決問題的行為,維持了問題的存在,並且證明了他的假設。【陳信昭翻譯,悖論心理學,台北市,五南出版社,p.174】

如果"使用公義(簡單的男性父權標籤)去指責"這樣的方法去解決:“父親對女兒及妻子的暴力"的問題,不僅維持了這個問題的存在,更加證明了"是因為強欺弱(男性父權)導致了社會的不公義”。

社會的正義魔人,不正是挾正義而推進弱弱相殘嗎?
所以,個人懷抱的公義與價值,如何與社群、社會、公眾,進行對話、溝通,我想:米薌的說故事療癒與社會服務,正希望透過非單一、非霸權的方式,對於個別的人與公眾間的關係,尋求一個更舒適與自由的可能性。

的確是如此 ,非常同意.